小皇帝慢点疼 美味的亲家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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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皇帝慢点疼 美味的亲家婆

上座那位自妃嫔儿女,肱骨重臣,皇亲国戚,舞姬宫人上上下下都赏了个遍后,终于借不胜酒力的由头回宫去了。我如临大赦立马精神抖擞,却在随众人跪拜之时,发现龙目竟在我身上顿了顿,我镇定低头只作不见。

皇帝领着大队人马退散后,宴席的氛围陡然间活跃了许多,我与君弦相视一笑后,皆起身悄悄遁了。君弦的贴身内监万德与菱月交代了相约地点。我在马车上换好男装,于小巷里下了马车,让晴桑回王府给凌叔报平安,独自带着菱月悄悄潜入街上。

除夕夜,御街之上彩灯高挂红红火火,繁华帝都恍如白昼,却少有行人。此刻万家灯火团团圆圆,只闻得烟花爆竹连连不息。

等我拿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栖霞阁后才得知,君弦这王八犊子被他老爹逮回家了。往年聚在一处玩的狐朋狗友皆已有了妻室,要在家里陪媳妇亦不能赴约,不过歌舞美人都已为我备妥,我可以自行玩耍。我思虑再三还是走出了栖霞阁,望着空荡荡的长街,忽然有些怅然。

菱月问我:“公主,要不要回王府?”

我没有回答,只问她:“如果我此刻去找母妃,她会不会赶我?”

菱月迟疑了一下,道:“公主你且等在这,不要乱走,奴婢去府里寻了马车来接你。”

我拉住她,低声道:“我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在过年才出府的,若是回去了反倒更麻烦他们。”

“那公主要去哪?”

我默了一默,看着门门闭户家家灯火,似自言自语道:“我也不知该去哪。”

“这位兄台,要喝酒吗?”我朝声源处望去,清贵无双的轻裘公子托着一壶酒,散漫地浅笑着,眸如星月。

我想叫他的名字,忽觉眼底温热,忙低头,热泪顺着睫羽落入尘埃之中,无人知道。

长越问我,可有想去的地方,我说梅林。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道:“休想。”

我翻了个白眼,那你问我作甚。

长越以我大病初愈,不能吹寒受冻为由将我带去了醉风楼的厢房暖阁,点了曲琵琶,放上陛下亲赐的御酒,便开始剥虾壳,皱着眉头地问我:“你既爱吃虾,点虾仁不好,非要带壳的膈应自己,还强加于人。”

我听着戚戚怨怨的琵琶很是想念栖霞阁头牌茹欣姐姐的古筝,从不做扭捏之态,豪爽不输男儿,虽沦落风尘,那也是风尘之幸。

我叼着酒杯含糊道:“没壳的不如带壳的好吃。”

长越垂眸不理我,只将虾仁丢进我碗里,我夹了一只放进嘴里,叹道:“着实清淡了些。”

长越淡淡然道:“我看你说的不只是饭菜吧。”抬手挥退了琵琶女,又替我斟了一杯酒道:“看来这两年,君弦带你见识了不少东西。”

我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,脸皮竟矜持的红了一红,清咳两声道:“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,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然则嘴上虽说的慷慨,眼神却有些无处安放,脸皮愈加滚烫。

“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交两个闺阁朋友。”

我反驳道:“有呀,菱月,晴桑都是我顶好的闺友。”

他不以为然道:“都是你府上的下人,谁敢逆你的意思。”

我惊呼道:“这你就太不懂她们啦,她们可不听话啦,她们还烧过我的书。”

长越从酒杯中抬眸,拖着音调道:“哦,是吗?她们烧的是何书?”

一说到那书,我的脸似乎立马便要如烟花一般炸开了,我倒了杯酒一口喝下降降温。

长越望了我一眼,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
我连连摆手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他故作不懂:“我想的哪样?”

“那是,那是,君弦给我的,我没敢看就藏枕头下了,就被她们发现了,我真的,冤枉呀。”去年及笄时,君弦珍而重之地说要送我一份大礼,我望穿秋水似的等了大半年,收到了一本号称令读者身临其境,新颖之处冠绝古今的珍本春宫图。

他放下酒杯望着我说:“你当真没看?”

我竖起三根手指:“千真万确没有,如果翻开的第一页不算的话。”

他自顾自地倒上一杯酒,不咸不淡道:“那还是看了。”

我恼羞成怒,伸手去夺他酒杯想让他认真听我解释,但他一个移身我收力不及竟扑了过去,他那么高的个子楞是被我扑在了地上。他眉间微蹙,周身酒气浓烈,白玉似的脸微红,鼻梁高挺,双唇润泽。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,鬼使神差地倾身靠近,却在双唇近在咫尺之时及时清醒。

我欲翻身起来,忽觉右臂一紧,随后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,唇间一热,十分柔软,长越乌长的睫毛在我眼前根根分明。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接吻是顶恶心的事情,一男一女或者男男女女毫不讲究地互吞口水。可如今却不知羞耻地改变了想法,只觉得十分上瘾。

脑子里一片混沌,除此之外,只剩无法言说。在长越夺门而出后,左侧胸口仍跳得欢快,欲奔体外。

我有个秘密,藏了许久,我喜欢长越,很是喜欢。

我日日担心生怕自己终有一天会生扑上去,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,虽然是我扑的他,但却是他亲的我,这样很公平,但我很镇惊,如梦一般。

长越他亦心悦于我?当真!如此!

但是怎么会?我们同姓南宫,他的父皇是我的伯父。即便我们王府一直以来顶着个假身份,可只要我一日姓南宫,我们便不能在一块。同姓不婚、同宗不婚,我知道,他也都知道。

其实我不该姓南宫,父王不是皇爷爷的子嗣,可我不能说。这句话能要了我们煦王府上百条人命。

自大年初一那天起,我们便轻车简装地来了静慈庵,母妃仍如往常一般诵经念佛,不知佳节也不理我。我坐在母妃身边,望着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,想问她世人为何要遭遇苦难,我前世是否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,今世方才遇见诸多难处。我不确定长越是否同我一般有如此缠绵的心思,又想着确定了也是无用还是不要多想为好。

可痴念这种东西岂能说停就停,我发疯似的不让自己想他,便也发疯似的想他,想见他,想和他说话,想问他那天之事是故意还是事故?

就在我愁肠百结之时,母妃终于同我说了四日以来的第一句话,她说“你尘心不定,与佛无缘,出去吧。”

我只得乖乖告退,四处闲逛,逛着逛着便来了梅林。冬日之下千树红花更添旖旎风韵,枝枝相连花花相接,远远望去如盖红霞,阵阵寒香沁人心脾。远处苍山枯草连天,衬得梅林越发活色生香。

其实初见长越之地并不在此,都是皇室中人,各节各宴上也打过几个照面,可都远远的,并不熟识。只知道皇伯伯有个次子,长得不错,人也聪明,不过他不在内学院念书。他自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,今上为他单独请了夫子,再由外祖父宋老太傅从旁指导,不过十岁便入了太学。但凡他所在之处必是万众瞩目,与我同君弦这些混吃等死的皇族不同,他是皇族中仅少数的要有所作为的一类。

因此在梅林时虽认出了他,却也没有太多亲近之意,毕竟那时不过十岁,也不会有太多心思。真正的心思都是在日后的相处中悄然种下的,待我发现之时,它已生根发芽,根基稳固。

可如今我纵是想破了脑袋也无用,出了这般事故,即便解释清楚也再不能如从前一般自在,怕是连朋友的情意也维持不住。我边走边望着绣鞋上的海棠花出神,再抬眼时茅屋已近在足前。

我犹豫了半晌,一狠心一咬牙转身往回走,却楞在原地。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公子,清风动袂,衣带翩然,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边,正是我心心念念之人。可当他近在眼前之时,我却只有逃的念头。慌忙调头走了两步才发现出林子的路在他那边,这可让我如何是好?

“末末。”他的声音挟着南风梅香自我身后传来。

倘若他不叫我,我发誓定能快快走掉,可他叫我了,我这脚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。我能做的只有沉默,不让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话来。

我将心神定了定,预备着如往常一般给他个友善的笑脸,道一声新年好,再厚着脸皮顺个红包。可我并未料到他会将我拥进怀里,脸颊贴在他胸膛时,能将心跳数清。千言万语统统放回了肚子里,也没有了要挣脱的勇气。

我想对他说,长越,我数三声,你若是不走,那这辈子无论如何困难我南宫末都要赖着你了。

他的声音响在耳侧如暖风拂过,格外清楚:“这几日我想了许久,想了许多,可我最想你,”顿了顿后又道:“你父王的事我都知道。”

此话如惊雷,将我从迷醉中劈出一丝清明,他知道些什么?知道我父王不是皇爷爷所出?混淆皇室血脉乃重罪,我煦王府满门抄斩不说,他知情不报也是杀身之祸,这绝不是能开得玩笑之事。我一想到王府百条人命,顿时额间渗汗,后背发冷。

他的双臂微微收紧,拍了拍我的背,笨拙又生硬的毫无节奏。他一向不解温柔,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半天云里长满草–破天荒了。他的侧脸轻轻摩擦过我的发顶,安抚道:“别怕,除了我谁也不知道。”

突突乱跳的心并没有随着他的轻拍慢抚而平静,反而因他时不时喷在耳畔的热风愈加蠢动。他不爱熏香,但衣裳发间总有淡淡的说不出的清香味,此刻正盈满我的鼻息,像雨后从竹叶尖上滴下的一滴雨水,落在我的心湖之中一点一丝的微漾。

我从他的怀里站起,望了望天边那朵形态不清的白云,忽然笑了起来。长越不明所以看着我傻笑,耐着性子等了一等问:“你觉得我方才给你说的都是笑话?”

我捂着脸,从指缝中看他,笑着问:“你记不记得,去年我们在天曙河边放的河灯?”

那日正是牛郎织女会鹊桥的乞巧节。我从侍女们的闲谈中得知,传说同时在河边放下河灯许了愿的男女,会被织女仙用云线织成的红绳各系一头,然后顺着红绳慢慢靠近喜结连理。其实这个传说并不十分靠谱,推己及人地想,如果我是织女仙,我会在和情郎相会时,给下界的凡人系绳子牵红绳抢月老的生意做?那可能是疯了吧,我们一年才见一面!

虽然明知这是个实打实的骗人传说,可看在它骗的令人充满希冀,我也就心甘情愿的受骗了。七夕那夜,郢湘皇城城内河–天曙河边人流不息,男女老少结伴同游,河面上漂浮着各色河灯,烟火冉冉,一片迷离纷呈。我从街边买来两个模样精巧的河灯,蜡光纸做的不易进水。我还在灯纸上亲题了两行字,但因折纸的关系,灯成之时,只各露出“久”、“岁”二字。

被我生拽而来的长越,略过来往姑娘们含羞的目光,锁着眉头问戴了玉面具的我:“大晚上的来这作甚?”因怕织女仙误以为我是男子不予我们牵线,今夜特特换了女装,但又怕被熟人瞧见,因此不得已戴了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。

我一面在人头涌动的河边寻个容身之地,一面说出早已备好的说辞:“许愿啊!保平安啊!”自从明白自己对长越的心意又需克制着不能教他也明白后,我在他面前撒谎的功夫日渐娴熟,但如今已然炉火纯青。就算让我告诉他猪的儿子是牛他奶奶生的也毫不脸红。

他看了眼我放在他手里的两个荷灯,一只写了个“久”字,一只写了个“岁”字。他选择相信我的话,但不肯同流合污,道:“这是七夕,人家夫妻两久别重逢的日子,你要保平安何不去庙里求菩萨?搅人好事是要遭雷劈的。”

我不以为然,指了指那一片衣香鬓影的姑娘道:“怎么会?你看她们都在求。”

他微微斜一眼,冷淡道:“所以她们才嫁不出去。”

我望了望左右,看是否有人听到他这讨打的话并且有要打他的意思。好在没有,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愿之中,虔诚的无暇他顾。等我回头时,石阶下终于有人起身作势往回走。我趁其他虎视眈眈的人还没有发现这空隙,立马推着长越往下走,嘴里敷衍道:“管他呢,反正在我前头许愿的人那么多,就先后顺序来说,也不该劈到我。”

我和长越终于在河边石阶上有了一席之地,我合掌于胸前在心里磨磨唧唧地唠叨了神佛半晌,确定已面面俱到后才睁眼。一睁眼就看见宋长越清俊如雪的脸,他似笑非笑道:“你们煦王府近几年生意不好?”

我摇头谦虚道:“尚可吧。”

“那你为何还有那么事需要麻烦神仙来做?”

我不解道:“这话怎么说的?又不是我们家生意好就能事事顺心的。”比如我的姻缘。

他唇角微挑,淡淡道:“在这世上,如果真有连银钱都无法解决的事,那你求神拜佛也没用。”

我细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,但仍是让他和我一起把河灯放下。我一面警惕着莫要和其他人同时放灯,免得被织女仙系错了红绳,一面道:“就算天不遂人意,也要相信事在人为。人总要活出点希望来,要不然这日子得多难过。”

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无人放灯的空档,连忙让他把灯放下,和我的一起随水而去。我看着那晃晃悠悠的荷灯,忽然想我的心愿那么多会不会把它压沉了?想到这里我扭头问半蹲在我身侧的长越:“你许愿了没?”

他微挑下巴示意了下河面道:“你那里头不是写了吗?”

我这才想起我之前提的那两行字,又听他问:“你在上面写了什么?我只看到久岁二字。”

我脑子转了转,转完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:“福运恒久,岁岁平安啊。”

他未再多言,神情在树影之下晦暗不清,我也不知他是信了没信。忽然我的裙角动了动,一低头就看见个虎头虎脑的男娃娃,他指着河面向我道:“姐姐,你的灯沉了。”

我随着他的手指看了眼河面。呜呼哀哉!原本并肩而游的两盏灯,此时只剩了一盏;另一盏烛火已息,侧翻在旁,已沉了大半,只留了两个灯尖垂死挣扎。为了与旁人的河灯区分,我让制灯老师傅在长越那盏灯上画了虎纹,在我的灯上折了羊角。此刻虎纹还在,羊角没了。果然是我太贪心,把这艘单薄小船压沉了。

我这厢正惆怅,听得那来寻男娃娃的少妇人叹声道:“羊入虎口,真是不祥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多了句嘴:“大姐,此话何解?”

那少妇人搂着自家孩子向我热心解道:“这是小妇人听那算命先生说的,说这羊入虎口是极凶之兆。这放灯的要是两个男子必定你死我活,若是两个女子必定共侍一夫此生为仇。若是那一男一女呀,必定,不得善终。”

我看了眼那底朝天的河灯,问那少妇人:“如若是同宗同族的堂兄妹呢?”

少妇人微微语塞,思了半晌道:“那说书先生倒没说这个,”又似想起什么似的,问我:“姑娘这么问莫非是知道这灯的主人?”

被她拉在手里的男娃娃晃着她的手臂道:“阿娘,那灯就是这姐姐的。”

少妇人一愣,干笑了两声连道:“野语村言而已,当不得真,当不得真。”而后抱起男娃娃逃似的走了,速度之快全然不似个弱质女流。

静听半晌的宋长越正欲提步向前,被我拉住:“你要干嘛?”

他神情不明道:“去问问那个算命先生家住哪里?”

我道:“你去算命?”

他冷笑一声道:“去砸摊。”

我连忙拉住他道:“人家一个跑江湖的,就靠嘴皮子混饭吃。这种事不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嘛,”我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,但面上却一如以往,淡定地问他:“长越,你信命吗?”

他看了我一眼,从石阶边的草丛里捡起一颗石子,向河中掷去,正中那盏虎纹河灯。只一瞬,那河灯便没入水中,仅仅余下的一缕青烟也很快消失在水面。他背对着我,目光始终在河面上:“我这人最不信的就是命。”他顿了顿,回头不清不淡地看了我一眼道:“我是怕你信。”

我楞了片刻,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,龇牙道:“岁岁平安没了也就算了,这下倒好连福运恒久也没了。要是我们家生意坏了,我定是要找你赔的。”

他随手一掌拍在我的额上,以牙还牙道:“你们生意坏了就该去找错漏之处及时补救,和我有什么相干,我又不给你管账。”

他这掌虽不重但也不轻,而且那灯我既然给了他,便是他的东西合该由他处置。我方才这话说的很没道理,所以我只好生闷气。

他看我闷了一会儿,才道:“你为何要选羊和虎?”

我继续闷:“因为我属羊呀。”

他走进一点道:“可是我属龙呀。”

我没好气地回:“那不是龙都卖完了嘛!”龙凤这样的祥瑞之兽总是供不应求,我们来得晚怎么可能有。

他又说:“其实你这只呆头羊天敌可多了去了,你看老鼠比你机灵、猴子比你聪明,蛇比你狠,牛比你韧,不管怎么样,你还是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。”

我睁大了眼瞪他:“以后我的夫君,一定是个和我父……父亲一样的盖世英雄,他才不会欺负我。”

他被我瞪得毫无反应,淡淡然道:“这英雄都去盖世了,谁还顾得上家里,你看那楚霸王,再看看你阿爹……”

他看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,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,道:“在下私以为末小姐最适合嫁个屠夫,他每天宰猪宰牛宰来宰去就没时间宰你了。”

我到如今还记得被他气得要回王府提出父王的太一剑来宰他。但因为太一被陵叔锁在祠堂的暗格里,没有我与陵叔共同的钥匙则不能取出,此事才被迫夭折。

这个总能让我瞬间忘掉身份教养咋呼跳脚的人,此刻正站在红影动摇的寒梅树下。他略一思索,眉头微动,片刻后面不改色道:“不记得。”

我放下手,叉着腰了然于心地笑看着他:“那行,我来告诉你,有人说我南宫末最适合嫁个屠夫。”

他眼里含着一丝笑意,唇角微弯,却不肯笑出来。我只好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,旋身往回走:“那我只好回府去和凌叔商量商量,看要不要让他将郢湘城里所有的屠夫都召集起来给我选选婿。”

“南宫末。”

一听他喊我,非但没停反而跑了起来。还未跑远,只见一个人影迅速越过我的头顶,风度翩翩地在我跟前站定。我正欲绕开他,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,贴着他温热的身体,听他的声音在我头顶懒懒响起:“得寸进尺。”我心中窃喜,想着总算一雪前耻,又听他贴着我的耳垂道:“别妄想了,此生我宰定你了。”

我压制着内心的雀跃,小声道:“你要说话算数。”

他轻笑一声说:“哪有猎物上赶着被宰,你这样不合格会让屠夫失去兴趣。”

“那不要紧,他要是没了兴趣,我就去找其他屠夫。”

他在我耳垂处一咬,微微使力,又酥又疼,带着浓浓地威胁之意沉声道:“你试试。”

我吃疼地略略皱眉,勾着他的脖颈垫起脚在他的唇角同样一咬,舔了舔唇眯着眼看他道:“是你教我的,要以牙还牙。”

他的眼里满是笑意,将我埋进他的怀里,软声道:“真是怕了你了。”

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的拥抱还能有多久,所以每一次拥抱时都格外用力,相爱的心也是如此,毫不保留,像是害怕留下遗憾一般。我们都不提未来如何,只想在每一次能握紧对方的手时都不松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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